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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冠军,“冒犯”了所有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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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冠军,“冒犯”了所有人

一个冠军,“冒犯”了所有人

文丨徐爽

编辑丨雪梨王

在国内脱口秀舞台上,翟佳宁的表演风格并不常见——他总是拧紧眉毛,面无表情,但语气强烈,像是带着愤怒上台。有网友评价他的长相和表情,“本身就是一种冒犯”。

《喜剧之王单口𹇠》决赛那天,他手插裤兜,耸下肩,歪个头,抹一下嘴,从现场一路盘点“冒犯”过去。他怼天怼地,怼网友、选手,也怼节目组和现场观众。他说“真人秀是最虚伪的东西”,也对气氛组嘉宾喊话,“哪次气氛是你们带起来的,我看不都是观众笑完,你们才笑的吗?”他的愤怒像是要溢出屏幕,场子被瞬间点燃,台下观众高喊着“冠军、冠军”。

最终,他夺得了这场脱口秀比赛的年度冠军。

决赛在一个月前录制,翟佳宁夺冠的消息刚被剧透出来,就引起了质疑。这之前,几乎没人能想到他能拿冠军——夺冠热门是嘻哈,最出圈的是房主任,林简七被视作最强新人,更别说还有去年就拿到好成绩的刘仁铖和刘旸。相比之下,翟佳宁没那么好的观众缘,他总被贴上“直男”甚至“超雄”的标签。在女脱口秀演员集体“上桌”并引发热烈讨论的当下,他的夺冠显得有些突兀。

不久前,我们在开心麻花的话剧演出后台见到了翟佳宁。距离开场还有一小时,他像一只陀螺,绕来绕去,晃晃悠悠。他看起来有点儿紧张,没吃晚饭,也没怎么喝水,但半小时内,跑了两趟厕所,把身上的西服反复脱下又穿起。他像在脱口秀舞台上一样面无表情,会忽然大声蹦出一两句剧中台词,又戛然而止。

私下里翟佳宁爱穿运动服,家里哪件干净穿哪件,他不习惯衬衫,认为没有全棉的舒服。他还喜欢叠穿,一件长袖T恤穿在里面,外面套件短袖。上台演出,十分钟就能做完造型,不涂口红,“就抹个脸”。最近他学着敷起面膜,因为化妆多了,皮肤有点“刺挠”。

他全然不像舞台上那么“嚣张”,甚至有些过于老实了——烟酒不沾,日常唯一爱好是动漫模型,给一沓乐高能宅家里拼三天。

图源:麻花脱口秀

图源:麻花脱口秀

脱口秀演员马军是翟佳宁的好友,两人一起在杭州跑了很多年开放麦。马军说,这个圈子里,大家几乎都是昼伏夜出。晚上演出完,聚在一块喝酒吹牛,曝点儿行业八卦,但杭州的饭局上几乎见不着翟佳宁。在马军的印象中,翟佳宁很少和圈内人聊喜剧创作之外的事,去年《灌篮高手》电影上映,翟佳宁就是否要以宫城良田作为第一视角,和某俱乐部老板聊了一晚上。

马军的观察是,很多演员会把脱口秀当作跳板,靠脱口秀成名后转型跑综艺,不再回归剧场,最多偶尔回去当当“吉祥物”——毕竟和线上综艺相比,脱口秀的收入不值一提。翟佳宁是少见的怀念过去时代的人,他总怀念大家没那么多通告的时候,能聚在一起开读稿会,扒片子,感叹现在圈里聊段子的人越来越少了。

他不怎么讲大道理,也抗拒感动和煽情。在他看来,舞台上只需要做好一件事:把观众逗笑。

以下是翟佳宁的讲述:

冠军

我有点蒙。那天之前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拿冠军,这次上节目我的预期是进决赛。

录制完下台我就看见热搜了,当时还没来得及反应,周围的演员朋友已经劝我赶快卸载社交软件了。

其实去年骂得更多。当时连续一个礼拜,每天一睁眼上微博,点开红点,全是骂我的,太多了,都看不过来。看到恶评肯定难受啊,就硬挺着呗。但它们不会影响我创作,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,咱又没干什么道德败坏的事儿,问心无愧。

今年已经好多了,也有人替我说话了。拿到冠军后,有人私信我说,让我增加配得感。我觉得这就是脱口秀讲多了之后,有些段子自然会辐射到更多的人,可能有些人认为我还不错。

拿冠军和出圈没啥联系。这是一个赛事节目,冠军的结果是基于现�个观众投票选的。我是现场票赢的,不是在播出环节赢的。至于播出后,有人不认可,有人认为实至名归,咱也控制不了。

剧场观众、节目现场观众、屏幕前的观众是三类群体。他们有交集,但也有一定的区别。我的观察是,剧场观众可能更看重段子本身,节目现场观众更期待演员本身,屏幕前的观众可能还得看你的表达立意。所以有时候误会挨骂也是这么来的。

图源:三脚猪喜剧

图源:三脚猪喜剧

去年第一次录《喜𴅓》,我跟傻子一样,什么前采、后采、真人秀,啥也不知道。灯光一暗,倒计时灯一亮,就开始了。我𳜇场表演全是我线下专场里的东西,基本一笔没改。

到决赛我才意识到,线下的内容不适合直接照搬。在那个舞台上,讲什么比怎么讲更重要。

我平时在线下很正常讲的段子,到线上了就有人给我贴标签,说我超雄、脾气不好。所以去年节目决赛,我就讲我“超雄”,结果我发现,比之前在节目讲线下段子的效果好。

我感觉节目观众不爱听“朋友们,你有没有发现……”,他们更期待你讲“朋友们,我怎么样了”,接着讲“我认为我们这个时代怎么样了”,把你的观察融入到这些句式里时,他们会感觉这是高级的。

如果我在线下剧场里跟观众说,“你要勇敢,要站起来”,观众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。但你在节目舞台说大家要勇敢,不要内耗,祝你们每天开心发大财,观众会鼓掌——这是我看到的差异。脱口秀表�岁以下禁止入内,既然大家大部分都是成年人,观众为什么要花钱听别人讲一个已经知道的道理呢——这是我主要的困惑。

今年上节目,我做了些适应和改变,比如我开始写内部梗,调侃其他演员,写相亲角、“3.15”这样有共性的话题,写有负面情绪的选题,但我不会把它立意拔高。

我只做逗笑就好了,我们脱口秀演员没资格替这社会说什么事儿,你就是个渺小的个体,没有资格要求这社会怎么样。那些社会问题,你拿个麦克风在台上讲两句笑话,能改变什么?你顶多给人一点宽慰,这就够了。

我受国外黑人演员影响比较大,他们情绪很饱满。可能我理解的“让大家笑”,就得坚定认为自己讲的东西是对的,去呈现那种状态。我不可能商量着跟观众说,你看看我讲得对不对?我属于强力输出好笑的观点,得一下就感染大家,让人乐出来。差不多我一进这个行业,天然地就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。这么讲每次观众都笑,大概半年后,慢慢就形成这样的演出习惯。

我完全不介意别人说我“超雄”,大家都是开玩笑。去年骂人流行骂“超雄”,好像一个男性在镜头前情绪激动或是肢体动作比较饱满夸张,就会被说是“超雄”。但我感觉绝大部分人是分得清喜剧效果和真实的。能让观众开心就好,我没有必要刻意改变自己的风格或者举止穿搭。

我不需要人设,但也没有很讨厌它。贴标签这事,能让人快速地记住你,也能让人快速地误会你。

唠嗑

我面相属于不太友善的类型,18岁以后就长这样了。小时候骨头没发育,脸圆,看上去没这么凶,平时既不打架也不闹腾。

我成长在一个比较传统的东北家庭,每天就是到点回家、吃饭、写作业,家里人永远觉得,学习最重要。父母都是工薪阶层,在�岁之前的记忆里,他俩总得为钱的事操心奔波。

我爸、我爷爷都是鞍钢工人。爷爷当年拖家带口闯关东过来,到了鞍山,一下火车就被招工去了工厂。鞍山这座城市,不管你住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,只要搁窗外一看,中间鞍钢那块厂区上面都冒着烟。小时候烟是黑色的,我记得特清楚。我快上初中的时候,鞍钢厂区集体环保改造,那些脱硫脱硝的设备用上后,工厂才开始冒白烟。

鞍钢得有通行证才能进。我活�年,进鞍钢的次数俩手能数过来。偶尔过年了,我爸开车领我去厂区澡堂洗澡,里头澡堂比外头澡堂环境好,炼钢余热烧的水温度好。澡堂特别大,是我见过最大的澡堂子。

我小时候也没什么爱好,就爱唠嗑。我和思宇(脱口秀演员)初中是同班同学,每天下𴃔:35放学,我们俩,还有三四个同学,基񀞼:45就能在车站集合,校门口炸串两毛钱一根,买它个三块钱的,边吃边唠。也没唠啥具体内容,就是今天学校发生什么了,哪个同学又出什么洋相,当时老师怎么骂他的,细节全给再演一遍,有时激动了能唠到晚𰱫点。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了两年。我后来一合计,全校爱干这事的人也没几个,别人该回家回家,该早恋早恋,就咱们是爱唠嗑。

图源:麻花脱口秀

图源:麻花脱口秀

上了大学还跟初中一样,晚�点熄灯,我和室友躺床上继续唠,无非是今天在操场碰到哪个缺心眼的,班里谁吃手抓饼油滴裤子上了,全是这些破事,唠�点睡觉。

我挺幸运的,每个阶段都能碰到爱好瞎扯的。别人大学生活都是跟对象去音乐节,玩剧本杀桌游,我从来没有过。

大学学的热动内燃机,到大三了才知道这专业毕业是去造船厂。我找了个让父母安心的国企工作保底,同时也考了研,考的航天发动机专业。当时没想那么多,就觉得这专业帅,后来被调剂去了环境工程。我这路径相当普通了,循规蹈矩。

我研究生的二导师,我管他叫寇哥,人非常不错。前两周看我演话剧了,寇哥发消息跟我说,你算是脱离苦海了,不用再跟我一起掏大粪了,为你开心。

为什么说我掏大粪呢?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寇哥给介绍的,在一家工程公司,通常就是在地图都找不到的荒地上,建了一堆设备,专门处理垃圾。等把垃圾里的有害成分降解到合理指标后,排到污水管道,垃圾发酵产生的沼气通入燃气管网。我每天的工作就是记录数据,监测设备,等整个设备系统稳定运行,甲方签验收报告,就可以去下一个项目。

工地上什么都没有,我就买了篮球、跳绳自己锻炼。有流浪猫狗来吃垃圾,我拿俩火腿肠喂,跟野生动物都处成了好朋友。大多数时候,荒山野岭的就我一个人住那儿,骑着老乡租给我的摩托车在盘山公路上,穿梭在项目之间,有大卡车嗖嗖从身边飞过去。现在想起来有点儿后怕。

干垃圾不归我们管,我们只负责最臭的那部分垃圾。其实屎不是最味儿的,剩饭才是,也就是厨余垃圾。刺鼻味道闻习惯了后,普通味道就闻不着了,一直到现在我鼻子都不太灵。赶上菜汤里的一次性筷子太多,把管道堵了,得把管子一节一节拆下来,看哪儿堵上了,再伸手把筷子掏出来。一掏崩我一身垃圾,馊的剩菜饭带着汤。

干这工作没啥自卑的,我当时还挺骄傲呢。这地方一般人看不着,相当于我比人家多了很多看世界的见识。到现在还有人在那岗位坚守着呢,我要是自卑,证明我对人家不尊重。我觉得他们都很厉害。

舞台

当时可不敢想象我能站上舞台讲脱口秀,还能有人给我鼓掌。

《今�后脱口秀》可能是我最早的脱口秀启蒙。我当时上高中,晚自习回家能看半小时电视。正�点整,王自健穿个西服、拿着麦克风出来了,讲两句底下就笑。大学时期我开始接触专场,看凯文·哈特(Kevin Hart)的专场视频《seriously funny》,一个黑人演员,也𹧫�,但能量特别足,在台上连走带逛还模仿其他人,把奥尼尔、詹姆斯逗得都站起来了。我就决定,什么时候我也要试试这个。

图源:standby

图源:standby

我第一次讲脱口秀应该是在研究生迎新晚会。我们寝室要出个节目,我傻乎乎地做个PPT上去,讲以前和室友熄灯聊的那些事,比如我大学同学,长照片里这样,追女生在人家楼下表演才艺拉二胡,演的《赛马》,因为能体现他的高超技艺。大家听了哈哈笑,整场效果挺好。

2020年,26岁那年,我刚从延安一个工地蹲完,下一个项目在杭州天子岭,𶤤站公交车就能到地铁站进市区。这是我接触过离城市最近的垃圾处理项目了。

那时候思宇在杭州当程序员,我去他公司楼下吃饭,聊到脱口秀综艺挺火。我说他们都能上节目当明星,咱肯定也行,思宇点头肯定。说完我就继续蹲工地去了。

�月份,思宇突然给我发微信说,杭州各个俱乐部怎么报名开放麦,他都盘明白了,问我讲不讲脱口秀。我说,讲。他就把我拉到各个报名群,那��月下旬,思宇比我早入行一个多月。

第一篇稿子我写了两天,纯凭自己的感觉写,写自己处理垃圾的工作。俱乐部的人审稿过了,我就去讲。上台相当紧张,其实讲开放麦的前三个月我都不敢看观众。

我大概讲𱅁分钟,观众笑了񀙠回。第一次讲,只要观众乐一下,我就非常开心,踏实多了。从那开始我基本每周都去讲开放麦。

那时我天真地以为开放麦每周得讲新内容,所以每周准备一篇新稿子。我上节目演的前三场——聊工作、奶茶和偶像剧,就是我入行前三周讲开放麦写的。他们说我是天赋型选手,可我觉得我就是普通努力的人。从小逗别人笑会让我有莫名的成就感,我可能是小丑型人格吧。

我发现我就是能给观众逗笑。意识到脱口秀是自己的目标后,我心想不能出差了,这要再给我支到哪个村里,还怎么讲脱口秀,所以入行一个多月,我就换工作了,随便在杭州找了个职位,没提任何要求。钱够我在杭州维持生活,还能剩一两千块就行。

图源:麻花脱口秀

图源:麻花脱口秀

�𻂐月,我开始全职讲脱口秀。那时候有人请我去外地演专场,从礼拜五开始演,我寻思我也不可能每周五都请假,所以就辞职了。

你问我做脱口秀的动力,我没那么伟大,它挣得比我原来上班多。

我没在脱口秀行业吃过什么苦,没有。我不能因为在镜头前,就得塑造一个非常努力坚持、热爱喜剧的形象。我讨厌这种,咱就实实实在在的,我就是凭自己灵感写段子逗观众笑。观众笑了那我就继续写,就这么走过来的。

“抬杠”

讲脱口秀这事,我之前一直没告诉父母。

如果说了,我都能想象到他们肯定会这么讲,“儿子啊,咱就是普通小老百姓,咱没有那么大能耐去干那么多事。”他们天然地担心会失败,这不是他们的错,是所有父母的共性,但我不想听见这种声音。尤其是在你职业成长的过程中,在你需要坚定地往前冲的时候,他们一定会给你泼冷水。

2022年,我上《开麦总冠军》的节目后,他们才知道。不是我主动说的,是大数据算法推到他们面前的。但回家后我不提脱口秀,他们也不主动提。我是传统的人,在获得一些成绩之前,想尽量低调,他们也尊重我。二老也看清形势了,在这个时代稳定是非常难的,很多行业可能只能存在大几年就会消失,没法一个工作干一辈子。

今年过年回家,父母变得对我非常认可,甚至带有一丝丝谄媚。很多家长不就是这样么,当孩子获得的成绩超过他们认知范围,父母就收起威严,开始说儿子厉害了,什么事都想听你讲两句了。

我夺冠当天晚上,父母也看见热搜了,打电话嘱咐我注意言行,让我有些实话尽量别说,注意安全,别得罪人,一些恶评能不回复尽量不回复。

我的段子经常在冒犯别人,我没什么压力,因为他们也冒犯我。我是喜欢这种关系的,其实是相互尊重,公平的。所谓的公众人物包袱,我想尽量不受这个标签的影响。

我不觉得自己赛道独特,其实每个被大家记住的脱口秀演员,风格都是独特的。剩下那些没被大家记住的,他可能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的“voice”,也就是他的表达方式——这是《喜剧圣经》里的一句话。我的voice,可能就是观点抬杠型,有冲突的表达。我生活中也喜欢抬杠,我把这叫思辨。

因为所有学科到最后,如果想要突破,就得钻牛角尖。每次我写论文后养成习惯问自己:(问题)为什么会这样?凭什么这样?如果不这样,如果我定义它,我说的算,我会怎么样?要是老不这么思考,人会变麻木,错过很多东西。我害怕自己变麻木,所以要多抬杠。

图源:三脚猪喜剧

图源:三脚猪喜剧

最早一批给我灵感启发的脱口秀演员都是写社会观察类的,他们不讲自己的事,讲别人的事,讲观察到的事,比如咖啡为什么是这味儿的,厕所为什么永远是男左女右。生活中所有人都看到的细节,他能讲出来给大家逗笑了,这在我心里是厉害的,这比讲自己的故事更难。

我也一直在努力讲这种社会观察,这应该是脱口秀喜剧演员重要的能力——带有批判眼光观察、加工、讲述。而且比起讲自己,最起码这样可以保证一直讲下去,会有持续的素材。

节目有合理,也有不合理之处——它给了很多演员更多人喜欢的机会,实现物质、名气的提升。但也有很多规则不合理,比如为了综艺效果,有各种剪辑;比如在线下剧场不可能一场演出�位演员,�个小时脱口秀,可能同一个段子在晚上七点半是能被观众理解的,录到凌晨两点,观众困了,笑不出来了。或者上台前录制发生了一个评委或观众的小插曲,现场气氛低下去了,那下一个出场的人可能就被淹没了,有一些运气的成分在。

这些跟脱口秀没关系,也不是节目组故意的,它主要是综艺和脱口秀比赛结合产生的矛盾。

一个有点名气的老百姓

我发育特别晚,初中大概只񀙛�,经常被人欺负,也可以说是遭遇过校园霸凌。

男生们一起玩阿鲁巴游戏,就是找一个人贴在墙上,所有人往上撞,我永远是被撞的那个。中学的时候,我被人拽到马路边、墙角抢钱,旁边的保安也不管。

要说我这辈子什么时候内耗过,大概就是那个阶段,人被欺负了,憋着,没有地方发泄。

我现在从不内耗,写不出段子就硬写,硬写肯定能写出来,好不好笑那就另说了。但好不好笑你也得去讲,我当然会担心失败,但是直接就化成动力,努力就完事了。

现在的我只能说尽可能处在一个公平的环境当中,能帮人就帮。但不是说我要管更多事,我还是尊重他人的生活,尊重永远是第一位的,因为公平建立在尊重之上。如果我遇到什么不公,就尽量用自己的方式赢回来。

刚开始讲脱口秀的时候,我遇到过一个当时比较有名的脱口秀训练营负责人。他权力挺大,见第一面看不起我,说我太一般了,非常一般,他愿意给个机会让我去他们那儿学习。

我当然没去他的训练营。我非常反感,因为你看我现在当着镜头的面也不敢提他名。很多人都劝我,你现在已经赢了很多了,为什么还跟他计较?我说这个逻辑就混蛋,我不行的时候他趾高气扬骂我,我没有资格跟他对抗;现在我行了,我又不跟他计较,那啥时候计较?相当于他造成的伤害,我永远没法弥补了。

最近工作能看到更多不公,我管不过来,也做不了什么,改变不了,更多是一种无力感,加上妥协。我只能告诉自己规则就是这样,我得努力,首先让自己不受伤害,才能更多护着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和事,只能这样了。

现在有工作人员开始跟着我了。我完全不习惯被大家照顾,那天我就跟工作人员说,我四肢健全一人,怎么就非得你天天给我买饭买咖啡,不至于。你就回家,该玩玩,该躺躺,人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照顾。

我也不觉得自己是明星,咱现在就是一个有点名气的老百姓。拿冠军就是暂时的成绩,现在节目在播有热度,几个月之后一切都会相对趋于平静。

前几天开心麻花的演出用的海报照片,是�年参加《开麦总冠军》时给做的定妆照,我好多地方都用这张,毕竟方便。咱长得本来就不好看,照片能用就行。除了舞台表演内容,没有什么是特别重要的,没人在意你剪了个什么头发,穿了个什么衣服,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。

我有自知之明,我现在该坐地铁坐地铁,该吃包子吃包子。平时在杭州早上出门锻炼胡子都不刮,偶尔有人认出来想合照,那就合照呗,谁没有胡子那玩意儿啊。

我最近开始敷面膜了,不是为了形象,就是化妆化的,脸干,确实难受,还起痘了。我说我脸上皮肤疼这事被朋友听见了,他们主动送了我很多护肤品,也不能浪费,我就贴上敷上呗。面膜干得好慢,说是�-20分钟,但还有很多精华没挥发掉。每次我都得�分钟,这不是怕浪费嘛。前几天敷完,我洗把脸就完事了,这两天才知道敷完还得打保湿,得抹点雪花膏。

我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,我希望自己每一步脚踏实地,付出有所回报就够了。

观众也不用特别记住我啥。就希望看过演出,笑完之后走出剧场,说这哥们儿确实挺好挺合格的,是个挺称职的脱口秀演员。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。

(头图来自:三脚猪喜剧;封面图来自:麻花脱口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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