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首爾一家商場的轉角，我刷到朋友拍的街拍視頻，穿白T恤的阿姨低頭挑衛衣，脖子上的金鏈子晃得鏡頭也跟著抖，彈幕突然刷出關之琳關之琳，這才想起她真有六十二歲了，短發染成灰白，牛仔褲的破洞邊沾著口紅印，和助理擠在試衣間門口，像極了來給自己買秋裝的老同學。

她早不是當年《東方不敗》裏那根繡花針了，微博上偶爾刷到她遛狗，狗毛都比她打理得齊整，開睡衣店被人說轉型失敗，可香港人認她家料子實誠，我姐去年買過一條真絲睡裙，說穿上像裹著一層軟乎乎的雲，不像李嘉欣年年往慈善晚宴跑，她更愛蹲在菜市場挑小青菜，視頻裏笑嗬嗬說，打折的才甜。

那些年馬清偉和豪門的風波，現在翻出來像舊報紙上糊著的字跡，她自己倒不在意，去年采訪說起這事隻說年輕時總盯著別人的錢包，現在住著一億五的豪宅，養兩條柴犬，鏡頭裏狗突然叼走話筒，她笑著拍了下狗屁股，比當年領獎謝導演還順手，有人說她孤單，可評論區全是姐自由得很，像暗地裏認了同夥。

她發了個煮火鍋的視頻，鍋裏漂著溏心蛋和肥牛，彈幕裏有人問姐要不要幫手，點讚最高的那條說終於有人敢講婚姻不是非得有，我盯著屏幕裏她給自己倒啤酒的樣子，忽然覺得當年她在武俠片裏演的反派，反倒沒現在這麽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