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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北有句話說:“人老不服老,命苦別喊疼。”趙本山大概就是這個路子。前些天,有粉絲在一家東北民宿門口偶遇了67歲的趙本山。
一張合照,火速登上熱搜。照片裏,他穿得還挺時髦,精神頭也還算有。但細看,頭發白了,眼角皺紋深了,最搶鏡的——不是他那熟悉的笑容,而是鼓鼓的大肚腩。“這還是我認識的趙本山嗎?”很多人一眼沒認出,直呼“斷崖式衰老”。
可仔細一想,這位“春晚一哥”也老了,該鬆垮的地方總得鬆,該歸隱的人,終究會回到土地上去。苦出身,土裏刨食打天下1957年,趙本山出生在遼寧鐵嶺一個小村莊。6歲喪母,父親外出闖蕩,把他留給了一個眼瞎的叔叔照顧。一個孩子,跟著盲人二叔長大,吃著左鄰右舍的百家飯,把童年熬成了一鍋苦粥。
但老天爺還是賞了他一口飯。叔叔是個地道的民間藝人,會吹拉彈唱、二人轉樣樣精通。趙本山耳濡目染,7歲拉二胡,10歲能唱段子。鄉裏人都說:“這孩子,以後能混出名堂!”17歲,他進了公社的文藝宣傳隊,沒學曆、沒背景,但有一樣東西別人沒有——接地氣兒。
他演過聾子、瞎子、老頭、二流子,每一個角色都像是村口的某個熟人。真正出圈,是1982年的《摔三弦》,他把一個盲人演得活靈活現,嚇得殘聯都來找他“算賬”。再後來,他被薑昆看中,1990年上了春晚,小品《相親》一炮而紅。從此開啟了他21年不間斷的春晚之旅。那幾年,趙本山成了全國人民除夕夜的標配。有人說他俗,但他卻能把“俗”講出味兒,把“賤兮兮”的人寫得可憐又可愛。
他說:“觀眾要的不是你教他做人,而是看了你,能笑一笑。”從《賣拐》《賣車》到《火炬手》《昨天今天明天》,他的作品像是給中國老百姓過年吃的頭一道菜——熱、香、實在。兩段婚姻,四個孩子,個個不好帶成名之後的趙本山,不缺風光,卻難有圓滿。他的婚姻生活,一直是個繞不開的坎。第一任妻子葛淑珍,是他年輕時在村裏定下的娃娃親。倆人一起過了不少苦日子,生了兩個孩子——大女兒趙玉芳和兒子趙鐵蛋。
鐵蛋出生時就有先天缺陷,聾啞,還患有心髒病。12歲那年突然離世,這成了趙本山一輩子的痛。他曾在深夜酒後紅著眼說:“我什麽都能扛,這事扛不住。”後來,事業有了,圈子變了,人也變了。他和葛淑珍離婚,迎來了第二段婚姻——現任妻子馬麗娟。她是話劇演員,氣質溫婉,也願意站在趙本山背後做“家裏的定海神針”。兩人育有一兒一女。兒子趙一楠,小名“大牛”,曾留學新加坡,家裏花了重金培養他創業,可惜連栽好幾次跟頭,賠了不少。
有人說他是“富二代裏的失敗樣本”。女兒趙珈萱,網名“球球”,靠直播混圈子,看著風風光光,但其實一直在和抑鬱症鬥爭。有次在直播裏哽咽:“這病已經纏我十年了。”不少網友看得紅了眼圈。一個兒子走得早,一個兒子走得歪,一個女兒心裏苦,另一個也不算順。趙本山也許最怕聽到的一句話就是:“你那麽有錢,怎麽孩子一個個都沒活明白?”他曾自問:“我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?”
有錢能買飛機、買豪宅、買勞斯萊斯,但孩子的快樂,買不來。老了,退了,也許才真的“活明白了”從2011年退出春晚開始,趙本山漸漸淡出公眾視野。沒綜藝,不營業,不參加活動。最常被看到的地方,就是自己在沈陽的“劉老根大舞台”附近。最近幾年,他幾乎“駐紮”在那裏,日常就是種菜、喝茶、遛彎,像個退休老頭一樣。有人問:“堂堂小品王,就這麽歸隱了?”他答:“夠了,我已經夠了。”
偶爾他還會客串自家的電視劇,比如《鄉村愛情》《鵲刀門傳奇》。去年播出後,觀眾紛紛刷彈幕:“趙本山又回來了!”但他自己清楚,這是回憶殺,不是回歸。他現在最喜歡的事,是坐在院子裏,拉二胡、逗貓、拔草。他說:“人活一輩子,最值錢的不是名,不是錢,是心裏踏實。”他不再追熱點,也不再爭番位,很多徒弟都已經闖出了自己的天地,小沈陽拍電影,宋小寶上綜藝,王小利演戲唱歌。他不再事事管教,隻守著這塊他熟悉的黑土地,看人來人往,潮起潮落。
他也不是沒摔過跤。有次在拍戲現場,為了示範摔倒的動作,真摔了。爬起來後,他摸著腰笑:“歲數大了,得服老。”這一摔,把觀眾都看紅了眼。那一刻,人們才意識到:趙本山真的老了。回頭看看他這幾十年的人生,從泥地裏打滾爬起,到站上春晚舞台,再到回歸鄉村。他就像一棵老玉米,風吹雨打過,皮糙肉厚,但心還熱著。他演的是別人,其實講的是自己。小人物、糙道理、真情感。
他曾說:“台上一分鍾,台下半年命。”沒人比他更知道,站上舞台有多難,退下來又有多苦。也許他不是最“幹淨”的藝人,但他一定是最真實的一個。他用東北人的方式,把一整個時代講得明明白白。如今的趙本山,穿著體麵,卻不張揚;說話慢了,但句句見心。他不再是那個每年除夕夜出現在億萬人麵前的小老頭,而是一個在院子裏曬太陽、偶爾給徒弟煲雞湯的老藝術家。是的,趙本山胖了、老了、退了,但他用自己的人生,教會了觀眾另一種幽默:不是哈哈大笑,而是笑著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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